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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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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太激動,沒說完就暈了,我知道我肯定能醒過來,因為我肚子裏還有個寶寶,姚美麗說愛一個人就要給他生孩子,我笑她傻,可想想還真是這麽回事。除了生孩子,沒有什麽可以回報他的愛。

我曾經特別恨那些拼死也要生下寶寶然後安心去死的女人,覺得她們太沒有責任感,留下一個沒媽的孩子,註定這孩子不會有一個光明人生。

可現在我好像不這麽想了,我就想生個孩子,哪怕生下來看他一眼就死。

人的心境真的是會隨環境改變而改變的,沒走到哪一步,真的不能夠理解已經走進去的人的心態。

我現在就是這樣。

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大亮,日光溫柔的灑在床頭,一切看上去那麽美好。

我下意識的去摸肚子。

坐在對面沙發上緊盯著我的姚美麗嘶啞的聲音開口:“沒事,好著呢,越是這樣的孩子越它媽的結實的很。”

我不滿的看她一眼。

她撅著嘴,過來摁鈴叫醫生。

醫生走進來,給我檢查一通,拍拍我,友善的笑,跟我說聲加油,走了。

姚美麗跟出去,在門外跟他們嘀咕兩句又走進來,朝我豎豎大拇指,佩服的口氣:“昨晚為什麽非要打那通聳人的電話?心電感應嗎?”

“他是不是出事了?”我一驚,幾乎要爬起來。

“淡定,如果他出事了,我還能這付樣子?我這個人喜怒哀樂都在臉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朝我擺手。

我吐口氣,深呼吸,這顆心臟真的禁不住嚇唬了,我要好好保護自己,就算為了肚子裏的孩子。

“要不是你那通電話,可能就真出事了。”她坐到床邊來,溫柔的聲音說道。

我盯著她的臉,等她的下文。

“他帶費婷婷回去,給她吃了安眠藥,然後開了煤氣。我猜他是剛開煤氣你就打電話過去了,這通電話要再打晚點,屋子裏的煤氣濃度再高點,鈴聲一響,房子可就炸了。”姚美麗說道,禁不住打個寒噤。

我覺得我的心臟不跳了,周圍安靜的很,要不是鼻子裏插著管,我想我這口氣一定上不來。

“小乖,你這一通電話救了兩個人,功德無量,老天爺一定看得到,準能讓你順利生下這孽障。”姚美麗憂傷的聲音說道,極不希望我生下孩子的眉眼。

我不覺得我功德無量,我覺得是我害了他們倆個人,我就是個狐貍精。

他現在怎麽樣?沒事吧?我問姚美麗,她嘆口氣:“好像是沒事,不過那個瘋女人就更瘋了,我過去看了一眼,剛洗過胃,躺在床上唱歌呢。”

我內心驚訝,這應該不是憂郁癥,是精神病吧?應該送她去正規醫院治療,而不是這麽縱容她繼續折磨人吧?

“北北,我真是服了那女人的腦回路了,知道為什麽那麽高興嗎?因為小杜陪她一起死啊!說什麽要跟小杜生死與共,一起赴死,一起投胎,一起穿越呢。”姚美麗沖我攤手。

我心生憐憫。好好一個姑娘就這麽毀掉了!

……

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感覺和孩子又重新生龍活虎的活過來了,鬧著要下床走走。

其實我和姚美麗還有天天來煩我的陳嵐都心知肚明,我所以要急著拿掉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管子,是因為我想去看看杜雨城,他一直沒有來看我,我不知道他真的沒有來,還是趁我睡覺的時候來,我並不知道。

我就是想看看這個容易放棄的人,現在怎麽樣了。

這兩天躺上床上,一直在想一件事,杜雨城心裏究竟有幾個好妹妹,林黛玉和寶玉的愛情為人稱頌,讓人灑淚,可寶玉心心念念的說要去當和尚,也並不只為黛玉一個人,黛玉就給他數過兩回,一個憂郁癥的人為情人數過為了女人要去當和尚的次數都是笑著數著,我想我也不該責怪我愛的人除了能為我而死,也能和別人的女人一起去死的做法。

“顧小北,你為什麽這麽縱容你的情敵,一再退讓,退到墻邊無處可避,還要把臉伸給她,讓她打完左邊,打右邊,你不是這麽慫的貨吧?”姚美麗這樣問過我。

我不想回答她。

有些想法深藏於心中,根本沒辦法跟任何人說,因為覺得沒有任何人可以理解我。

我的爸爸就是憂郁癥自殺的,雖然那時候並不知道是這種病,我恨這種病,比恨得這種病的人更甚。

而且我絕對相信,沒有病的費婷婷肯定不會如此無賴,如此蠻不講理,非要用自己的血去祭一份根本無望的愛情。

每次費婷婷鬧自殺,我都會想到我爸,他的痛苦無助和難過。當時他一定很痛很迷茫吧?可是沒有人慣他,沒有人寵他,他努力了很多年,終於還是走了。

我恨我自己為什麽沒有一天長大,在他拼命與死亡作鬥爭的那些年裏,能在他身邊安慰他鼓勵他,寵著他,慣著他,雖然不一定改變得了他的結局,可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

他每天對我露出的笑臉,給我的寵溺,是費了多大的精神才偽裝出來的啊!

費婷婷每次自殺,我都會不自覺的認為是我爸,我能救回她的命,就像能救回我爸的命一樣,對我爸的愧疚並沒有因為歲月的增長而有所減退,而每一次從死神手裏把費婷婷搶過來,卻讓我覺得心裏輕松許多,就像我把我爸從死神手裏搶過來一次一樣的輕松。

這種話沒辦法對別人說,因為我覺得不管是誰都不會理解,我爸是我爸,費婷婷是費婷婷,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怎麽會攪到一起的?

可我就是這麽把他們攪到了一起。

姚美麗摸著我的肚子,一臉憂郁:“乖,你是個水晶心肝玻璃人兒,聰明伶俐的很,不用我說,也明白,這孩子就是個催命鬼,咱能不能商量商量,拿掉他?你要想給那膽小鬼生孩子,等這事過去了,你們還能在一起的時候再生,行不行?”

我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不覺得她講的話有道理。

條件這麽惡劣,孩子都頑強的生存著,我有什麽理由放棄他?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麽?別聽醫生嚇唬人,他們是把最不好的那一面先講出來,省得真來了,家屬受不了,其實情況遠遠沒有那麽壞,你沒看新聞啊,多少媽媽本來有病,生個娃兒,然後病就好了!娃兒在你肚子裏可不是白住,也會給媽媽治病呢。”

我沖她笑,她翻白眼,知道說不服我,閉了嘴。

中午她去買飯,我走出病房,去找費婷婷。我覺得我們是該面對面好好談談的時候了,雖然我能無限次的縱容她胡鬧,可並不想她帶累我最愛的男人,讓我的男人陪她一起做傻事。死神想要的不是我男人,只是她而已。

我進去的時候,她正躺在病床上玩手機,精神頭十足,一臉歡顏,完全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嗨。”我坐到墻邊的沙發上,跟她打聲招呼。

她對我的聲音好像特敏感,一個激靈爬起來,丟了手機,直瞪著我。

“阿城去買飯了?“我問她。

她瞅我一眼,咣當躺平,撿起手機又開始玩。

“玩游戲有個期限,過了多少關就是結局,你這游戲也該結束了吧?”我問她。

她不回我,當我不存在。

“死後一齊投胎的事情,真的有嗎?就算真能一起投胎,你確定他還會跟你在一起嗎?你和他今生倒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不也就是這個熊樣?

你覺得阿城是心甘情願跟你一起去死的嗎?還是你覺得你自己死的是心甘情願?

你有沒有想過,你死後,他會怎麽樣?

其實像你這種拿死亡威脅愛人的女人從來都不缺,你們想當然的認為你的死會讓你愛的人或是負心的人受到良心的譴責,這輩子都不會解脫,一定會記著你們一輩子,可事實上是這樣麽?

當你去了閻羅殿喝茶的時候,活著的人是什麽樣的,會說出什麽樣話你真的知道?要不要我給你講個故事?”我怕她聽不清,降低語速,慢吞吞的說著。

她玩手機的手停頓下來,臉上的神情分明不服氣。

於是我給她講了那個曾經轟動網絡的女人為愛自殺,男人卻娶了小三過上悠閑生活的故事,這不是個故事,而是個真事,當年可謂轟動一時,男人和小三為此失去了事業,被網友罵出天際。

可後來怎麽樣?我還真關註了,事情過後,大部分網友們不再關註之後,男人和小三結婚了,生了孩子,事業家庭雙豐收,看不出有任何損失,而損失的只是那個自殺的傻女人,她費盡心血培養的男人,就這麽被別人收割了。她倒是很知趣,該退位的時候退位,退的幹凈利落,就像那首詩裏寫的那樣,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把所有的都留給你。後邊一句是我加的。

我講完了,手伏在膝蓋上等她回應。

她顯然在沈思,這件事她也應該聽說過,我再講出來,不過是給她一個再回憶的機會。

“你覺得我和你,誰才是那個小三?誰會笑到最後?”我問她。

她不語,眼神開始閃爍。

“那你覺得,愛一個人就是要他陪你一起死嗎?你雖然在生病,可你腦子並不糊塗,你應該明白,他不想死,那場車禍,他好容易從死亡邊緣掙紮回來,你比我明白,你覺得他那麽辛苦的康覆,就是為了陪你再死一次麽?”我又問她。

她面色開始悲哀。

“費婷婷,我們倆個還是比賽誰能活到最後,誰能成為勝利者吧,你有病,挺嚴重,我也有病,心臟病,很嚴重,開過兩次刀,這你知道,醫生說我沒有第三次機會了,而現在能讓我心臟病覆發離世,只有一個理由,就是傷心失望生氣啊!

死人對活著的人來說,只是一個過程,總會過去的,你看我,爸爸自殺,媽媽橫死,我還不是活的好好的?時間會流失所有傷痛,忘記所有以前,所以我是覺得,你用死亡來威脅愛人,根本就沒什麽用。

趁他現在還在乎你的生死,對你還有愛意的時候,趕緊停止這種無聊的游戲,別把自己的有機會變成完全沒有機會,只能在閻羅殿一雙淚眼看著我們在一起風花雪月,恩恩愛愛。”我繼續對她說下去。

她臉上的表情鄭重起來。

我起身朝外面走去,不想跟她再啰嗦。

她現在已經應該在情緒穩定期,會好好考慮我說的話,我不指望我這三言兩語就能治好她,只是希望這三言兩語能給她一個有勇氣活下去的開始。

杜雨城手裏捧個飯盒站在走廊的墻邊,兩眼望天,神情憔悴。

我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沒有反應。

直到我走到電梯口,準備進去,他才出現在我身後,揪住我的衣襟,拖住我,我聽見飯飯盒落地的聲音,有湯濺到我腿上,是燙的,有點疼。飯盒打著滾朝角落裏滾去。

我微微嘆口氣,扶著墻蹲下去,收拾地上的殘湯。

他從身後抱住我,伏在我背上哭。

我曾經覺得他是我最安全的港灣,是我最大的依靠,現在怎麽變了?好像我才是他的依靠,我得拿出十二分的堅強,托住我倆那岌岌可危的未來。

浪費了一包紙巾,終於將地面收拾幹凈,我拍拍他依舊纏繞在身上的雙手:“扶我起來,我有點累了。”

他兔子一樣穿起來,伸手過來拉我起來。

我在墻邊的休息椅上坐下,喘口粗氣,擡頭看見他緊張兮兮的神色。

“坐下歇會兒,剛才我去跟費婷婷說了幾句話,不知道對還是錯,我想我們之間這種難堪的關系該有個結局了,不能老這麽拖著對吧?”我微笑著開口。

他的身體不自覺的痙攣下,話脫口而出:“你跟她說什麽了?”

我因為他的反應而有些許失望,好像在哪裏看過,人有時候會犯賤,剛被虐的時候會激烈反抗,當被虐的時間長了,就會成為習慣,並且能從被虐裏尋到快感,從而習慣這種生活不想再改變,他這是被費婷婷虐習慣,不想再改變了?

“我覺得我跟她說了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現在她還沒有什麽不好的反應,而且我始終相信,對於憂郁癥這種病,能不能治的好,關鍵還在她自己想不想治好。”我對他說。

他又顯頹廢,一臉不知所措的神情看著我。

我更奇怪他的反應。

如果他想改變,他想離開,因為我的話會感到興奮,會有一種在黑暗中看到光明的急迫感吧?為什麽他會是這樣的?

好像那麽不希望費婷婷好起來,亦或是那麽不希望回到我身邊?

陳嵐說的對,他也許並沒有想象的那樣愛我。

他松開我的手跌落懸崖的畫面在我腦海裏重放,他想留下我,讓我活著,是沒有選擇的選擇嗎?

當時的情形,依我的體力根本救不回來他,他對我的愛,難道只是在沒有第二種選擇之下,只能留下我一個,只有這麽多嗎?

我不相信!

他明明拖著病殘的雙腿,一個人開車去救我的!

我擡眼望向走廊,費婷婷站在病房門口,朝這邊望著,嘴角帶著抹詭異的微笑,那鬼一般的邪笑讓我心驚膽戰,看不下去。

“阿城,我先前跟你說,這孩子……”我打算跟他說實話,我想我該跟姚美麗學習,自己想要的,就要努力去爭取,謊話說多了反倒讓事情越來越覆雜,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可惜我的話未講完,電梯門打開,陳嵐跨出來,展著雙臂撲過來:“老婆,就知道你在這裏,我買了你最愛吃的黃豆排骨湯,趕緊的下去吃,涼了就膩了。”

杜雨城轉身走了,連繼續聽我說下去的興趣都沒有,我心生絕望,恨恨跟陳嵐一起下樓去。

有護士在病房裏等著我,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你辦了證明沒有?生孩子的時候要用的。”

“啥證明?”我傻傻的問。

護士告訴我,生孩子的證明。

生孩子還用證明嗎?我不理解。正好小南帶著豆豆來看我,我問她,她給你證明了真的要到街道辦事處去開這種證明。

“你當時也沒結婚,豆豆不也生了?”我問她。

她忸怩半天,告訴我:“那混蛋找人辦的唄,沒有證明醫院不給開出生證明,沒有出生證明豆豆上不了戶口。這都是一連串的事情。”

我瞅著自己的肚子,腦筋有點轉不過彎來。

“喲呵,我明白了!”姚美麗一拍大腿,叫:“怪不得那些明星個個奉子成婚,懷上了就拉個人結婚,生完孩子沒幾天就爆離婚,原來就是為了這個事!”

“沒有證明咋的?難道醫院不給生啊?”我還沒轉過彎來,蠢蠢的問。

“醫院當然不能見死不救,可沒有證明,人家開不了出生證,孩子上不了戶口,是黑戶!”姚美麗倒是一下了整明白了所有的事,跟我解釋。

我噓口氣,語氣變輕松:“那等明天我去辦事處開個證明不就完了?那些明星也是蠢,開個證明容易,還是結個婚容易?想不開。”

“這種證明,沒有結婚,人家辦事處不會給開的。”小南悶悶一句話,把我的後路給堵死了。

我郁悶的望著她們倆個。

困難講了一大堆,解決的辦法在哪裏?

“北北,看她們倆廢物沒用,看我呀,這事我能解決!”一直沒有言語的陳嵐精神十足的開了口。

我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結婚多容易啊,現在我就載著你回家拿身份證,一會去民政局,男未婚女未嫁,簽個字蓋個章,孩子就正式啦!”他一臉燦爛的笑容,像是撿了個寶似的。

容易你個大頭鬼,我才不要跟他領證,那種事,一輩子跟一個人做就足夠了。

“唯一能快速解決問題的辦法!別學黃國祥那混蛋,他那一套都犯法,扯不出來還好,扯出來犯錯誤!不能幹!”他死皮賴臉的繼續說。

“老人家你說累了,一邊歇著去,不用發言了。”我一臉厭惡的回絕他。

“姐,陳嵐說的不是不對,這麽辦最容易,難得他有這片心不是。”小南弱弱的開口勸我。

我生悶氣。

“還有一個辦法!”姚美麗鄭重的說道:“趁種子還未發芽成形,薅了算了。”

狗屁主意!我朝她翻個白眼,懶得理她。

一個人躺在床上打了無數個電話咨詢,想了半天的結果,竟然還是陳嵐出的主意最實用,最簡潔,最高效。

晚上,她們都回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病房裏靜悄悄的,沒人氣,當初就不該聽他們撮弄,住什麽單人病房,多個人多份人氣,有個人說話我還不至於如此寂寞。

我撫摸著小腹,心裏瓦涼。

我就不信跟我一起這麽頑強活著孩子,就沒一條生路。

暈暈醒醒這麽多次,他都陪著我一起活,我沒理由放棄他,我們是一體的。我得護著他,不會薅掉他。

病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我以為是杜雨城,趕緊閉上眼,等他過來,等他吻我。

輕輕的腳步走走到病床前,聽腳步聲不是他,我張開眼,費婷婷正朝我伸出手來。

“幹嘛,想捂死我?”我開口,唬她一大跳,往後跳一步,捂著胸口,大眼睛在黑暗裏閃著驚懼的光。

我摁亮床頭燈,坐起來。

“不要說要比賽誰活的長麽?既然是比賽,我不會破壞規則,我不想捂死你,我以為你睡了,想推醒你,跟你談談。”

“大白天的不能談嗎?非要深更半夜過來嚇唬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病。”我發洩著我的不滿。

她咧嘴笑,雪白的牙齒被燈光照耀著,發出瘆人的白光。

“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杜雨城他一定不敢對你說。”她神秘兮兮的開口。

我怔一怔,心想該不該相信她的話。

醫生說她是憂郁癥,不是精神病,那她的話應該不是謊話,可我真的不相信杜雨城能有什麽不敢跟我說的話。

“我們在新西蘭註冊結過婚,真的,我沒騙你,我記得當時你給杜雨城打過電話,他在洗澡,是我接的,我還得意的跟你炫耀過,我們在度假,都是真的,是真事,不是騙你的。”她認真的對我說。

我咽口口水,心臟跳的厲害,張不開嘴問她究竟發生什麽事,只能拼命深呼吸,穩住自己的情緒,聽她自己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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